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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莎对这个人此前的所有猜疑都集中起来,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就是这次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谁。
她让曾接触过画家的小胡给他打电话,但是话筒中传来的是电子提示声“您拨的电话已停机”。他们马上备车,去上次小胡送他回去的地址,小胡记得那是个厂房改造成的画廊。不料,到了地方,那一带已成地铁工地。他们马不停蹄地走访当地居民和派出所。派出所并不是很热心,民警们说这些画家是最难搞的,说起话来一套套的,都以为自己是名人,治安检查从来就不配合,神龙见首不见尾,幸亏建地铁,他们不得不搬走了,片警高兴都来不及,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队里,小丁也回来了,小丁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技术处的结论是:自杀。小丁自觉地躲到角落里,生怕有人嘲笑他。其实没有人顾上他之前说了什么,案件是不是还要查下去是大家首先要考虑的。照理这样的案件如果被证明非刑事案件就应该移交给别的部门去处理,马莎说,别忙着移交,我们把事主自杀的直接原因找到,别的部门处理起来也好办一些。她自己的私心则是,绝不能再让这个神秘的“郎飞雄”逍遥在她的记忆之外了。
大家纷纷提出自己的办法,小毛近水楼台,表示再梳理一下人口数据;老牛说可以去查一下机场乘客名单,查查最近郎画家的行踪;小丁说他那个行业总有认识他的人,咱们可以通过行业协会去查;小胡说记得上次送郎画家回去时,他说过他有一幅画曾经拿去拍卖,但最后一刻不舍得,硬是交了一笔违约金把画拿了回来。这样想来,说不定郎画家与拍卖行还有联系。
马莎肯定了大家的想法,特别是小丁和小胡的思路,让大家分头去行动。
大家散去后,马莎回到自己办公室,刚想给姐姐打个电话,又一想美国此时正是凌晨五点,姐姐是夜猫子,每天要睡到自然醒的,闹醒了她可能要挨顿骂,而且问她什么自己也没想好,还是算了。
马莎回到家里,饭也没顾上吃,一头钻进书房。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只是觉得书房里或许能唤起她的某些记忆。
他们的书房像个小型图书馆,四面墙各有一排与墙齐高的书架,她和向昆仑每人两个,互不干涉。马莎的书架没有分类,要说分类只按她的兴趣,喜欢读的书都放在随手可取的架上,一般的或者仅出于收藏才买的书放在要弯下腰取放的底层或是蹬梯子才能够着的高处。向昆仑的书架则井井有条,他的品味总是让马莎嗤之以鼻,他的架上大部分是些只有他这种人才会买的一套几百元的硬皮“全集”名人传记系列、财经系列或是各种大部头辞典;他的第二个书架上则全是音像制品,向昆仑是个美剧狂,在国内能买到的所有美剧他都有,包括国内未正式引进的美国热播片的盗版碟。他还喜欢收藏黑胶唱片,尤其那种33/三分之一转的五六十年代的老唱片,占了大半个书架。
趁向昆仑还没回来,马莎想翻些他的老唱片出来听,挑来挑去,选了其中一张中国唱片总公司出品的前苏联歌曲集《伏尔加船夫曲》。音乐刚起,就把马莎吸引住了,“嘿嘿荷嘿,嘿嘿荷嘿”那些深沉、浑厚的男低音仿佛从地底下发出来,把马莎带到了久远的过去。她把整张唱片听了又听,还是老时代的艺术魅力长存啊。此前她还几乎没注意,向昆仑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类艺术,马莎想以后讥笑他可要节制一点儿了。
这时保姆上楼来请她下去吃饭,马莎让他们先吃,她还想多听一会儿。保姆又上来请了一次,说她父母生气了,马莎只好下楼。父亲问她是不是在听前苏联歌曲,马莎却若有所思地问:“爸,我们小时部队里是不是有姓郎的?”父亲想了想说,印象中没有。母亲满腹狐疑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马莎不想让他们受惊吓,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他们吃完了向昆仑才回到家。他一进家门就把岳父母的不满全扫进了眼里,不等他们发问,就主动交代说最近手头有余钱,想收藏些可以保值的艺术品,所以今天和朋友到位于北郊的艺术品市场去逛了逛,他还不忘往嘴上抹蜜,说秋秋的品味比我高,过两天市展览交易中心有一个大型艺术品展,请你去给我把一下关吧。
马莎听了心里一动,顺水推舟说好呀,最近我对油画比较感兴趣。
到了展览那天,马莎带着小胡小丁去了交易中心。展览分珠宝、时装、绘画等等,因为免费,各个大厅都人山人海,他们直奔绘画大厅。绘画大厅的门前的大海报上注明,画展的主题叫作《红色记忆》,马莎看了一阵激动,感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