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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蒙毅想起相夫舞来,她似乎是什么东方墨家寒衣公相夫术的女儿,那么这西方墨家与这东方墨家究竟有何关系呢?
只听唐姑果道:“文信侯爷,适才诸公纷纷说了自己治国平治天下之说,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递出诸子,归于百家。侯爷听后,莫不点首,唯唯诺诺,而诸子百家之说互相矛盾,敢请侯爷意下如何?”
吕不韦重又坐回席上,仰首而笑,说道:“其实老夫最不放心便是这些。”随即顾谓公卿百官说道:“诸公岂不闻御骊马者,使四人人操一策,则不可以出于门同者,何故?不一也!④治国平治天下也一样,你以儒治,他以法治,我以墨治彼又以兵治,如是国必乱矣!”众卿百官杂然称是。
唐姑果笑道:“侯爷之言极是!姑果亦是此意,然则侯爷临行之时,将欲别罢百家,独尊一术么?”
吕不韦眉舒眼笑,莞尔说道:“非也,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老夫即便废罢百家,独尊一术,又怎能禁乎天下之人不闻不知,以此治国平治天下者,悖矣!”
唐姑果大笑问道:“那么依侯爷的意思,又将为之奈何呢?”吕不韦伸手裹了一裹白袍,指着面前那厚厚而排落落大满的百余卷竹书不慌不忙道:“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何故?取之众白也。现在诸子百家治国平治天下之说各有不同,正所谓孔墨虽称圣贤,老庄申韩各授其术,终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况且时殊世异,诸子百家之说便不便秦,亦是众说纷纭。老夫费十年之功,穷毕生之力,荟萃三千门徒,上揆之天,下验之地,中审之人,杂采诸子百家之说,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修成《吕览》一部,定名《吕氏春秋》,尽收各家治国平治天下之术于其中,正是希望诸公能够倚之成事!”
公卿百官此刻方才各各恍然大悟,原来文信侯吕不韦临行归国之际,招来百官,是为了一谈治国平治天下之术,是为了要定吕不韦的《吕氏春秋》这一杂家之说为一尊!公卿百官心下均想:这吕不韦已被大王罢了相位,失势山倒,可是仍不甘心,还想以《吕氏春秋》来指点染指国事,看来真是权心不死。
唐姑果此时仰天打个哈哈。笑道:“久闻侯爷写了一部叫做《吕氏春秋》的鸿篇巨制,洋洋洒洒逾二十万言,以为备周天地古今之事,修书十年,不想至今方才得成,原来是侯爷英明早断,十年之前便已料着此日,以来有备无患啊!”言辞犀利刻薄已极,极尽冷嘲热讽挖苦之能事,这话此时旁人听来,虽然说得不是自己,却也觉得十万难堪了,何况受言之人?
蒙毅微微一颤,方始明白,原来刚才自己进堂之时,看见文信侯吕不韦左手擎简,右手捏笔,正在思索批读,自己尚且以为吕不韦是在批阅奏章,谁想原来是在修改完善自己的《吕氏春秋》。其实他早该猜到吕不韦已被大王罢了相邦之位,此时无官于身,赋闲在家,又哪里会有什么奏章表陈来批。吕不韦花费如此精力来完成这部《吕氏春秋》,可见他对《吕氏春秋》十分珍重,视为自己身家性命一般!
此时谒者唐姑一脸傲色,倨坐席上,他知吕不韦罢相失势,背后又有数万相里墨家的墨者撑腰,自然丝豪不惧于他,乘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吕不韦听来,却如秽风过耳,微尘拂面,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道:“古人常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风烛残年,皓首如斯,原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又备得什么荣辱,何必患得患失?”
吕不韦博览群书,能言善辨,足智多谋,只此微言一句,顿时便将唐姑果说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唐姑果只得在旁冷冷发笑,此时堂上公卿百官泰半亦觉吕不韦已然无甚威权,不足为惧了,纷纷倨傲起来。他们心下都想,大王罢了吕不韦的相位,他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了!却还想在此扬威定尊,评一论二,岂不大谬?便连一向拥吕的蒙,王,冯三家,此时蒙武,王绾,王翦,冯劫,冯去疾,冯勿择等公卿贵戚均各沉默,谁也不说一句话来助吕不韦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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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吕氏春秋(12)
吕不韦喟然太息,突听堂下一人高声叫道:“这位原来不是逼走同门师叔东方墨师谢子先生的谒者唐姑果么?此人心胸最是狭小,惯于嫉贤妒能,班弄是非,为一实足小人,固不足与高人共语!文信侯爷何来跟这般一人一般见识,没的失了自己身份,脏了自家席垫!”
公卿百官惊动,唐姑果横眉怒目,霍地立起身来,喝问:“何方顽徒?出言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