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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嘉闻言,极不情愿地蹭上前来,与蒙毅施礼相见,蒙毅心中高兴,随便寻问了一些蒙嘉的志向所学,蒙嘉生性贪玩,十分不耐,今日正是他无课休息之日,他正聚了一群府里服伺他的下人奴婢角抵嬉戏,突然被母亲王夫人叫来,还被蒙毅问了一些十分讨厌的志向功课,于是胡乱应答一番。
蒙毅心中只觉不妥,可他为人仁,对弟友悌,表面之上却是不说,报之淡淡一笑,准备等蒙嘉出去,在单独和母亲王夫人商量三弟蒙嘉的学业问题,王夫人则一直面带笑容,和蔼可亲,对蒙嘉似乎过于溺爱,于此事不闻不问,倒也好像并未放在心上。
三人谈了一阵,奴婢笙儿入室请道:“夫人,主君要二公子去书房一趟!”王夫人点头应道:“知道了!”转头对蒙毅道:“毅儿,你爹爹叫你去书房一趟,不知道有何事要说,你先随着笙儿去罢!”蒙毅应了一声,起身告辞母弟,便随笙儿出室,前往父亲蒙武书房。蒙嘉见蒙毅离去,心中窃喜。
蒙毅随笙儿穿廊过道,迤逦来到父亲蒙武书房之外。
蒙武书房坐落一方院之中,四厢配房乃是藏书之所,中坐主堂是蒙武阅书览经之所,这书房原是先大父蒙骜公的读书习剑弹筝之所,自蒙骜丧后,便改为蒙武的书房了。方院之中场地甚大,周围摆满戈矛剑戟刀枪芟棍各式兵刃,原是蒙骜练武之地。
蒙毅此刻立于院中,奴婢笙儿进堂禀报,他一人闲自无事,在院中信步流连,观看所设兵刃,手抚剑戟,不免睹物思人,想起大父蒙骜在此练武以及传给自己云中剑术的一景一幕,大有伤悼物是人非之感。
蒙毅手执一柄长铍铁剑,以手抚之,弹铗吟吟作响,故剑虽在,大父蒙骜已逝,雄风不再,不禁一声低叹。这时忽听背后笙儿道:“二公子,主君叫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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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谈笑却秦军(4)
蒙毅放下铁剑,应了一声,转身将要进入主堂,突然止步陛之上,仰首看那主堂悬匾,一副楠柱匾之上写着三个雍容典雅的篆书道:“高山堂”这三个字出于先大父蒙骜之手,乃是此堂落成之时,蒙骜为了纪念,运气挥剑,使出自己成名天下的绝技“小雅剑法”招式刻下的,功力之深可见一般。这三个字写得中正平和,字韧意圆,锋藏不露,仁意自出,不像府门上那块门匾季孙子的云中题额虬劲有力,骨气峥嵘,自有一番儒雅之气。
蒙毅又叹了一声,心道:二子功力各负其长,笔意却一劲一柔,各有自我胸襟,这番功夫自己倒是输得远呢!蒙毅趋步入堂,一眼瞥见父亲蒙武身着儒服坐于堂中冲门而设的主席之上,面前摆着一副漆雕木案,案上仍就放着先大父蒙骜那把古意朴素的七弦秦筝,蒙武则手持一卷竹书正在低低吟哦。背后堂中供着先大父蒙骜公的画像与灵位,整个书房庄严肃穆,中正平和。
蒙毅静静立于一旁,听着父亲蒙武诵道:“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蒙毅不由地一愣,便听蒙武说道:“毅儿,你可知此句出于何典么?”
蒙毅自幼追随大父蒙骜读书习武,通习儒家六艺,于是不假思索答道:“爹爹,如果孩儿没有记错的话,此句应当出于儒家的《礼记》,《婚义》一章”。
蒙武点头道:“很好!那么此句说得又是什么意思呢?”
蒙毅顿了一顿答道:“这句话是说婚礼是为了结合两家之好,对上事奉宗庙社稷,对下事奉父母双亲,传宗延嗣。”
蒙武搁下竹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负手踱到蒙毅身前道:“很好!你说的不错。”随即蒙武目光注在蒙毅佩剑之上,忽道:“毅儿,为父可否借你佩剑一用?”
蒙毅当即摘下佩剑,双手奉上。蒙武随手取过,捧在手中,细细一看,顿时双眼闪光,赞了一声道:“果真好剑!”蒙毅道:“爹爹,这是春秋末时越国铸剑大师欧治子所铸的鱼肠剑,乃是稀世名剑,是一位江湖朋友慷慨相赠。爹爹若是喜欢,孩儿自当孝敬爹爹!”
蒙武皱眉说道:“君子不趁人之危,不夺人之美,宝剑虽好,为父却不能要,只是此剑属欧治子所铸九剑之一,其中湛卢剑并名于世,而九剑之中,湛卢剑最为冠绝,为九剑之首,乃今湛卢剑断,你先大父不幸身亡,见到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