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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我们,偏执地认为自己是永远对的。可实际我们一直在错误中跌打滚爬,弄得满身泥泞和伤疤,转身看来却执着地坚持不枉错误一场。梦境很美好,现实永远模棱两可,一条弯路非走不可,直到明白了什么叫酸楚和疼痛。永远太单纯,可单纯的同时却还在期盼得到别人违心的一句赞扬——“你真有骨气!”
树下最后一抹白晕终在远处消失。简恺铭走了。我知道,现在他将走上这条路了。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摸索到出口。
这一次他摔门而去,我隐隐地感觉,这一次出走他浑身上下都带了些不一样的气息。这让我有些心寒。
父亲情绪缓和了许多,但显然还有余怒。对着母亲一个劲地重复,“这个孩子,我白养他这些年,他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走就走了。这像话吗,这像话吗!以后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他的说辞正如电视剧里要断绝关系的父子,那样坚毅心里却隐隐作痛。他同母亲说话的口气,像是在抱怨。原因是,他并不会真正跟一个孩子生气,而且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无论是以一个中年父亲的角色,还是一名成功富商的角色,都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那是一时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被你赶走了,你还打他,你不知道那孩子自尊心强吗!这么晚了不知道他会跑去哪里!”母亲埋怨道,打开门忧心忡忡地张望一番。屋内尖锐的灯光立刻溶于楼道的黑暗。一切静得漆黑。
父亲不说话,只低低地叹息。“唉,你也别瞎操心了,他也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会走丢了吧……”
小事一桩,道来话长【5】
“爸……”在他面前,我怯怯地开口。
他看看我,“小吟啊,你回屋睡觉去吧。”口吻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疲惫而又苍白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歉意,似乎觉得不该在我面前表现地如此暴怒。
我愣住,不知去留。一时间脱口而出,“我去看一眼哥哥。”
“别管那个不孝子!”几乎是在我转身的同一瞬间,听见来自背后的他的叫喊声。我一时正经,随后发觉一阵绞痛漫彻心房。为什么,我觉得这比说我还难受?若不是他待我们这样大的差别,我的手足又怎会视我为仇敌?
到窗前看,简恺铭已没有了踪迹。可是仿佛在路的尽头还有他消失时留下的弧线。
他离开了,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转身回房,漠然地路过父亲,他正用一只手托住沉重地脑袋,瞑目沉思着什么,表情痛苦。他知道我在看他,只是装作小憩,没有说话,更没有眼神的交汇。
他们这一次的争吵,被我永远地刻在脑海里,多年不得忘记,因为……
我房间的窗子是朝着北面的。我住在高高的十层,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水杉树尖儿翠绿的顶子。楼下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晚八点到九点的时候正是松洋岛上夜市最热闹的时刻。不早也不迟,入夜不久,窗外依旧是城市呼啸着的深冬的狂风。街市两旁的路灯光,昏黄的颜色把天空映照地发光,天上一层薄薄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夜幕把孤单的人的故事藏在无言之中。时而吹过来一阵风,冷得让人忍不住要打颤。
这是我的家。
简恺铭这样离开了的家,或者说,这间屋子。一直以来,这里不像个温馨的家。于他而言,没有父母的宠溺,不能够庇护他的场所。很久以来,这里给他的是无尽争端。
我的父亲,那个常常会对着自己儿子怒吼的男人。他叫简闻,是一名商人。我知道,他应该算是个成功的商人,至少在这个领域里,他算的上一个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比如在这个圈子里每每有人斜着眼提到“那个姓简的”或是一脸堆笑地说着“简先生”的时候,人们大抵都会知晓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简闻。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是个很出色的商人。可是,他并不算一个伟人,因为强大的人总不伟大。或者说得骨感些,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一些人口中的“奸商”。
是的,我猜一定有很多人会把简闻成为奸商。可他从不在意别人这样说他。即便那个人是他最亲近的儿子。
他可以为了利益去做一切事情,无论这是否正确。大概这长久以来都是他的儿子与他争吵的根本原因。他总会在得到利益之后,笑着同他所谓的朋友不动声色地标榜一番自己的能力。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到思想深处始终都遗留着“要么强,要么死”的刻板意识,他身体里流动着胜利者的血液。有的人说这样的人有拼劲,有志向;也有的人说这众人容易误入歧途,譬如离他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