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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谌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懊恼,也收了轻敌的心多了点佩服。两次偶遇,苏谌都带着惯性开演猫抓老鼠,喜欢看女人被揭穿小心眼的局促,而这个裴韶因倒真是个贪心的老鼠,只要能抓住的面包都想咬上一口。
汽车在不太宽敞的马路上小心开着,苏谌唇边始终挂着那丝苦笑,为什么他无论逃到哪里都会碰上同类的女人。他的姐姐苏家二小姐是受了西式教育的,说弟弟你生就这个样子,就注定这生断不了风流孽债的根,坚持同意送他去国外躲避那桩不光彩的往事。他母亲却是从老式家庭过来,最不以少爷们的风流事为意,差不多还是纵容着他。所以尽管他阅人无数,却还没有想通透一件事情:如他大哥那般自律厚道,何来招惹麻烦的机会?
街边一道道的繁华商铺,人们春笋般从雨后的房子里又冒到街上。月份牌里吊起来的丹凤眼斜斜又朝苏谌看过来,看得他心慌意乱,满街熙熙攘攘的亮起来的路灯,隔着车窗玻璃将人照得斑斓游离。
平和大饭店,大腿美女斜躺在巨大的灯箱牌上飞送着玫瑰和弯曲小号,旋转木门前印度阿三鲜红的头巾,侍者黄闪闪的铜纽扣刺得苏谌心惊肉跳,眼前尽是跳动着一截雪白的小肚子和鲜艳的桃红色窄脚裤。
水晶灯尽管暗下去,台上的舞女开始绵绵地唱起来,嘤嘤地像根鹅毛签子却搔不到痒处。苏谌搭着姜太太香凤缭绕的旗袍,略施小计便转让给那个殷勤的洋行买卖手里,维持着一脸遗憾而不甘的微笑恭送他们飘进舞池,苏谌转身赶去落地窗边呼吸口正常的空气。
苏谌自认是叛逆的,他憎恶四遭衣襟上吊着金表链的老古董和装腔作势的太太小姐。他为自己不得不与这些人为伍而痛苦,而这点痛苦又日渐成为他的全部烦恼,有时候就会严重到像今天一样躲在长窗边上呷着白兰地,尽情用不屑地用眼角扫射舞池里闪烁的金表链和金刚钻。
张家二少爷却不容少个同党,跟着撵过来,脸上鬼鬼的笑道:“苏谌你别脱空,过来过来。”不由分说,将他拉到几个少爷的桌上。
那几家的少爷平日里都是打球跳舞的同伴,正凑一起唧咕,溜白的眼神对在一起,像群发现虫子的小公鸡。张二少爷用肩膀轻轻撞下苏谌,下巴微微一噜,苏谌会意朝那个方向望去:临近舞池的小桌边,黄氏钱庄的经理正向坐位上的女子鞠躬,那女子却别着头故意拖延着,钱庄经理伸出的手便凝在半空中,另一手禁不住便想扯下礼服上的白手绢擦汗。站在钱庄经理稍后位置上的那个油头粉面的朱家少爷已经按奈不住要越过去……女子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却将手递给朱家少爷……昏黄的灯下只清楚的印出钱庄经理满脸的油光。女子身后的坐位上有个副官模样的人纹丝不动,直愣愣盯着面前的舞池。
苏谌冲着舞池里的朱少爷微笑算是招呼之意,头也不转的说道:“等下了场,那太太不要被朱家少爷的香水头油熏晕倒了才好。”
少爷们爆出一阵放肆的大笑,朱少爷的竹竿身材,粉嫩皮肤向来是大家佐酒的点心。张二少爷凑到苏谌耳边道:“那是江防付司令官新娶的太太,你认识么?”
细看那舞池里司令官年轻的太太,丰满娇小的身段紧裹着玉兰色洋装,却是杭锻做的,浓浓的黑发盘在头顶,簪着一朵紫罗兰。朱少爷附着头在司令官太太耳边讲些什么,那太太边越发把头低下去笑,额上那点仿佛是卷曲的额发便似要贴上朱少爷的小肩膀上。
少爷们继续相互传递着关于这位太太的消息,她丈夫便是新胜任江防付司令的傅裕民,稀奇在这太太竟是他去美国军校留洋时娶来的,端是高傲得很,轻易不跟本地的三姑六婆们来往,却对老爷少爷们应酬的好……“他这姓的好,可不是就是个付司令么?”几个少爷幸灾乐祸的冲着舞池里的司令官太太偷笑。
一曲终了,朱少爷护送着司令官太太回坐位。傅太太正面着几位少爷的方向袅袅地走向自己的桌位,借着昏暗灯光的掩护,苏谌拗着脸毫不客气的打量过去,心里三三四四品评着。那太太却突地扬着一抹淡如清烟的柳叶眉,竟朝着苏谌直看过来,她眼窝果真不同中国女人般平满,陷下去的眼窝里两点黑漆闪电一样直奔苏谌而去。
恰好一束灯光扫过来拂过苏谌的脸,照见他被捉住后还停留在脸上的尴尬。那太太很年轻,抿着嘴边的些微笑意,轻轻挖了苏谌一眼,落到自己坐位上,甩给几个目瞪口呆的少爷一个曼妙的后背。
少爷们互相递了个眼色,推着苏谌:“去啊。快去!”
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