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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谦一案没有正式移交,现在说得太明,倒显得他功利心重,茶水喝在嘴里也要变味儿了吧。李见碧轻咬了咬牙:这该死的范平秋,明明惹人厌恶得很,老天无眼降下来这么个妖怪,逼着他日日要去琢磨这人的心思,细心着还要顾及他的感受,还惯着他!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范安被李见碧几眼盯着发怵,他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眼光在屋子里乱转了一圈,冷不丁却见他送的那包草药在桌案的角落上放着。
那是早上他托御史中丞给李见碧治风寒的,他哎了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拎起了那草药,道:“这药怎么没给膳房去熬起来啊?柳太医说了,你这风寒拖不得,病上加病,身子垮的。”
“我会叫人去熬。”李见碧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今生天就先到这吧,他的善意已到极限了,再说下去真怕自己忍不住打他,便道:“外间天色渐晚,范大人你今天先回府去吧。”
“回府吗?”范安闻言转过身来,轻道:“可我们还没说几句话呢……”李见碧道:“我有些累了,你改天再来。”他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容来,“我这几日都在府里,你随时来,我等你。”
范安闻言也笑了,还颇有点不好意思的。“天色晚些没什么打紧。”他站了一会,突然异想天开似的道,“这药我给你熬了吧!这药放几分水可有讲究,府里的人不知道,乱熬一通差了药效。”
“不劳烦你了,我府里的人会……”李见碧还没说完,范安已快步出了寝屋,自个儿寻着路往后头的膳房去了。
李见碧微伸着手,哑口无言地看他消失了身影。
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阵,那范安被一众家奴簇着到寝门口来了。那膳房的掌厨站在外头,为难地说:这范大人要亲自为大人熬药,我们拦都拦不住。
李见碧道无妨,你们下去吧。
屋里的婢首接过了那药碗,说谢过范大人,大人公事烦忙,是不是要回府了,我让家奴送您回去。范安厚着脸皮道不忙不忙,你让你家大人趁热喝了这药,我才能放心离去。
那婢首没办法,只能进屋扶了李见碧在床,一勺一勺给李见碧喂药。
范安就在旁边看着。
那婢首被他看着极不自在,一分神,那药汁竟滴落在李见碧领口上了。范安立即哎呦了一声,道我来吧!他说着也不等那女婢同意,伸手就夺了药碗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22负约
范安道:“李大人,我来喂你。”他说着舀了一口汤,嘴凑着吹了吹,满面真诚地递到李见碧的唇边。
“不用。”李见碧撇开了头,皱眉道,“让三月来。”那名唤三月的婢首连忙上前扣住了药碗道:“让奴婢来吧!这是奴才们的事,岂能劳烦了大人!”
范安手上不放,看着李见碧,眼里又浮起了水雾。“李大人果然还是记恨下官,连这一点事也不肯让下官做……”他道,“下官明白了……以后也不会来这里了。”
他嘴里说着“明白了”,手上却仍扣着那药碗,三月见他一副悲痛欲泣的模样,心下惶然,看了一眼李见碧,慢慢松开了手。
范安见三月松开了手,脸上立即又露出了笑容,他状若无事地重新舀了一匙,又递到了李见碧嘴边。
李见碧觉得他要是不张口,这无赖就要在这耗到天黑了。重金易推,盛情难却,他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张了口。
范安笑着,轻轻倾了药匙,他眼见着那汤水滑进李见碧的嘴里,如同一汪清泉滑进自己心里似的,令他心旷神怡,精神百烁。他伸出指腹揩了揩李见碧的唇角,心情激动之余,忍不住又要哭泣起来。
李见碧觉得自己再坐下去就要吐了,他突然伸手拿过那碗汤,二话不说,一鼓做气将汤水喝得见了底。“范大人的心意我收到了……”李见碧将空碗递还给一旁的婢首,道,“天色已晚,范大人还是尽早回府去吧。”
范安看着那空碗愣了愣,此时一旁的三月主动过来扶他离开了李见碧的床沿,催促着家奴去替范大人拿伞。
不过几数,立即有撑伞的家奴在廊外的台阶上等候范安了。范安看了看李见碧,依依不舍地道别。“我今天先回府,明天还会再来看大人的。”他道,“这药每日一碗不能断,我明天忙完了公事就来送药。”
“不用。”李见碧道:“柳太医开的药我都没吃完。”
范安立即道:“太医院开的药太补,你身子虚不合适。我这几味药是民间偏方,别的药都比不上呢。”他说起这药在湘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