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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山對這種沒有包間的地方不太習慣,就去吧檯角落坐下,李浩煜拉開他身側椅子。
調酒師不眼熟牧山,因為牧山這是除開業外第二次來。
但調酒師顯然熟悉李浩煜,見李浩煜和牧山關係熟稔,對牧山也很有眼力見:「李總,這位先生,您二位想喝點兒什麼?」
李浩煜嘴角一抽:「啤酒唄,我他媽明天還要上班!」
「差點兒忘記你現在正在經歷教育改造,被你爸弄到學校去當行政老師了,上班還得裝得人模狗樣。」牧山揶揄,「和院裡的姐姐們相處得還好嗎?」
李浩煜哼哼一聲:「早混成婦女之友了。」
調酒師轉而看向牧山。
牧山隨便點了瓶酒,但沒開,簡單直接地記在調酒師頭上,權當小費,然後說:「我不喝——你去忙吧。」
調酒師謝過,識趣換到別處。
「牧山,」一個溫潤聲音由遠及近,「浩煜。」
牧山和李浩煜聞聲回頭——
牧山微微頷首,掃過有一段時間沒見的宋晨。
宋晨有副清純長相,說話慢而斯文,不過那是牧山對宋晨的第一印象。
現在宋晨又瘦許多,嗓音沒變、相貌沒變太多,給人感覺卻帶著不難看出的、刻意的嫵媚,仿佛他十分清楚該如何利用自己的「清純」去勾人,目的明顯,裝都懶得。
李浩煜打招呼:「宋晨,生日快樂。唷,這位是……?」
牧山視線掠過宋晨身邊留絡腮鬍的中年男人,心裡瞭然,這就是個上鉤的。
絡腮鬍男人個頭不及宋晨高,估計是攬不上宋晨肩頭,就攬著宋晨的腰。
「好久不見,碰一面真不容易呀。」宋晨往絡腮鬍男人那側親密一偏頭,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牧山,「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子峯林導,也是我的男朋友。」
林子峯聽聞「男朋友」三字玩味一笑,順手拍拍宋晨大腿根,又來與牧山和李浩煜握手:「你們好,小晨承蒙照顧。」
牧山犯不著左右逢源、逢場作戲,林子峯拍過別人屁股的手,他不想握就不握,李浩煜便圓滑迎上去。
「林導……導演啊?唷,幸會。」李浩煜面露驚訝,「宋晨,你這是要往演藝圈發展?」
宋晨眨眨眼:「這就是我今天要帶給你們的好消息。」
李浩煜嚯了一聲:「行啊,搞美術的轉行了,路走得寬啊,出道之作不得演個畫家?」
宋晨笑而不語,林子峯擺出一副和李浩煜一拍即合的樣子:「我可不就正有此意!」
牧山不去看林子峯流連在宋晨身上四處揩油的手,反胃,主要是想到宋晨也曾希望自己能對他動這種心思,有種被覬覦還被認為唾手可得的感覺,很厭惡。
牧山心知肚明宋晨為了能「演畫家」,與林子峯交換了什麼,但牧山不再想去提醒他回憶手拿畫筆廢寢忘食的日日夜夜,只不走心地說了恭喜。
「牧山,你不喝酒?」宋晨視線掃過牧山面前乾淨的桌台,「我們邊看演出邊喝酒慶祝嘛,熱鬧。」
「你們喝,算我的。」牧山並未動容,極盡耐心重複,「明天有事,我不喝了,待一會兒就走。」
宋晨笑意一僵,覺得連自己過生日牧山都不買帳:「很重要的事嗎?」
「談不上重要。」牧山不找藉口,「我出去一趟,要開很久的車,路也不好走。」
宋晨臉上更掛不住,「談不上重要」的事也好像比今晚的聚會重要。
李浩煜嘴賤,但跟誰都不願撕破臉,習慣性打圓場:「認識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知道?他能來就不錯了。」
牧山和宋晨認識的時間確實不短。
他當年在國外念大學,畢業時外公外婆特意飛過去參加典禮,順道逛,碰巧美術系在辦展覽,外婆一眼相中了宋晨在展的油畫。
外婆是個喜歡畫兒的人,在她的私人藏品中,名家真跡有沒有不知道,價值連城的仿品倒還真有幾幅,而牧山兩歲半時隨手塗鴉的「大作」也被收納其中,可見外婆欣賞的風格派系都沒個路數,全憑當時喜歡。
外婆壽辰,牧山正愁沒禮物送,就聯繫了展出上那幅畫的作者,也就是宋晨。
宋晨很意外,跟牧山閒扯「我的畫能被當成『作品』認可就是它最大的價值」,說什麼都不收牧山的錢,只說交個朋友。
在國外念藝術學費不菲,牧山自然而然認為宋晨也是家底殷實的小少爺,愛社交不在意那幾個銅板,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