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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廉额头顿时冒出滚滚冷汗,不想四皇子所提的问题如此尖锐,不由得替孟权佑捏了一把汗,不住向孟权佑递眼色,示意他小心回答。他却不知,龙宸宇看中了孟权佑的才能,欲将其收为心腹,自然要从人品才能胆量谋略等等方面诸多试探,瞧他为人究竟如何。若是有才无胆,龙宸宇也不会重用于他。孟权佑也已看出此点,因此并不看陈启廉,吟思了一会方道:“不错。从表面上看来,四皇子手无实权,本是最弱的。但是思及恩师如此之人,尚且为四皇子所用,想必四皇子的班底并不弱。何况,有如此之势,却不张扬,韬光隐晦,任由太子与五皇子相争相斗,这份耐力便已叫人佩服。权佑与四皇子曾有一面之缘,虽交浅言薄,但对四皇子的为人及风采亦略有所感,坚信不会看错人。还有一点却有些私心,正因四皇子势弱,方会重用权佑,如此,权佑才有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机会。因此,权佑甘愿追随四皇子,以供驱策!”
“好!说的精透!说的坦诚!”龙宸宇大力拍桌,击掌赞叹。陈启廉这才稍稍放下心事,只道便要一帆风顺了,却不想龙宸宇依然不表态,话锋一转,道:“你已说完投靠本皇子的理由。现在,本皇子倒要问你,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叫本皇子重用于你?不必顾忌,且将胸中韬略尽言,说得越好,本皇子越喜欢!”
孟权佑双目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明亮火焰,傲然道:“倘若四皇子能够给权佑足够的权力,权佑自信可以击败北狄,使我紫星王朝扬眉吐气,立威名于北疆!”
龙宸宇不置可否,只笑道:“好大的口气!我紫星王朝建朝数百年,除前大将军徐谷风外,历来对战北狄不利,你竟敢夸此海口?”
孟权佑并不因他的置疑而气馁,依然举止自若,沉声道:“权佑并非空口许诺,大夸海口。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权佑自小爱好军事,自十年前立志击败北狄后,十年来苦研兵书,以及前大将军徐谷风当年与北狄作战种种。甚至,为了知彼,权佑曾三次潜入北疆,在那里呆了共三年之久。因此,权佑敢说,对北狄之了解,恐怕无人能出权佑之上!”
龙宸宇不禁动容,道:“你曾三次潜入北疆?果然用心!只不知,你如此用心,所为何来?你为何在十年前立志击败北狄?”
孟权佑眼中忽现一丝悲哀,道:“此事涉及权佑私事,请恕权佑不能相告。”
龙宸宇并不追问,宽容地道:“谁还没有些秘密呢?本皇子不问便是。那么,在北疆三年,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孟权佑面浮感激之色,低头思索,整理思绪,半晌才道:“权佑收获甚多,若四皇子不嫌累赘,那权佑便从头说起。初抵北疆,就连权佑自己也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北疆并不若我想象中的全是荒凉不毛之地。那里主要分为两种地形,荒漠与草原。北部与西部大多为荒漠,地域广阔,黄沙飞扬,几乎没有人烟。但是东部与北部却是成片成片的草原,碧绿辽阔,一望无际,原是极美的所在。权佑初抵大草原时,也曾被大草原的壮丽景色震撼,从未想过世间可以有如此美景!权佑自认为是定力不错的人,但几个月后仍感觉到单调乏味,且有种策马狂驰,直奔至天地尽头,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变化感觉,渐渐地便会有继续策马奔驰的欲望。我想,那些手握重权的草原首领,应该会有更加强烈的欲望,想要感受手中如潮水般的大军横扫天下的快感,因而常常向外扩展,难以安居一隅。
“同时,北疆气候与我国境内也不同,春季多风,夏季北部多雨,南部干旱炎热。在这自然风光独特的辽阔区域,最珍贵的东西一是草,二是水,乃这一带生存的基本条件,缺一不可。每当一地的水、草耗尽,就是转移草场,以解决饲养牲畜的问题,形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牲畜是生计,水草是基本条件,在大草原上的民族,均是环绕这两要素展开你争我夺的争霸战。在这种难以想像情势下,能存在的民族无不悍勇成风,祟尚武力,以保障水草牲畜。因此北狄军队,尤其是骑兵,多彪悍勇猛,来去如风。在这点上,我朝军队实难与其相抗。”
龙宸宇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分析北狄,不由深感新鲜,但同时也觉他言之成理,身子前趋,以更专注的姿态聆听,问道:“你的说法确实很新鲜,也从未有人从这点来分析北狄之势。如你所言,北狄既然勇悍成风,非我所能敌,那你又如何相抗呢?”
孟权佑早有成竹在胸,自信地道:“权佑自得出此结论后,便一直深思解决之道,同时研究前大将军对抗北狄的战略,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我想出了解决之道。”